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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走向全球

巴黎圣母院庆祝詹姆斯·乔伊斯的杰作诞生100周年

凯文·惠兰(Kevin Whelan)站在梅里恩广场(Merrion Square)的一个街角上,他是巴黎圣母院都柏林全球门户(Dublin Global Gateway)的导演,就在公园对面,正在讲述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如何在都柏林的每个角落游荡的故事,如果你知道去哪里看的话。

1904年6月16日,乔伊斯在这个地方站了大约四个小时,等待他与诺拉·巴纳克尔(Nora Barnacle)的第一次约会。诺拉·巴纳克尔是他未来的妻子,也是《尤利西斯》(Ulysses)女主角莫莉·布鲁姆(Molly Bloom)的原型。乔伊斯将这一天定为小说的唯一一天,现在都柏林每年都会庆祝这一天。惠兰说,出生于戈尔韦的巴纳克尔对乔伊斯来说代表了真正的爱尔兰乡村的朴实价值观,而不是他的英国衍生城市。

《尤利西斯》经常被文学评论家们选为20世纪最重要的书,然而,它的复杂性和实验性的写作风格可能让人望而生畏,以至于许多休闲读者都不敢尝试。

但Barnacle当时正在附近的一家酒店打扫卫生,当天无法摆脱额外的工作,所以他们推迟到了第二天。乔伊斯一定是一直在等。

惠兰说:“小说的开头就是这个日期,但我觉得他把小说的日期定在6月16日,而不是17日,这很有爱尔兰特色,因为16日除了下雨什么也没发生。”“他可能在这棵树下,想着这位黑发的爱尔兰美女。”

这个广告的意义还不止于此。20码外有一座奥斯卡·王尔德的雕像,因为这位机智的作家就在街对面长大。荒诞派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的父亲在隔壁有一间办公室。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就住在梅里恩广场的另一边。

惠兰说:“不教叶芝的英文诗,不教贝克特的戏剧,不讲小说,就不讲乔伊斯。”“可以说是最优秀的诗人、剧作家和小说家,都是爱尔兰人,都是各自领域的大师,就在这里。令人惊奇的。当然,这个小岛在文学方面已经超出了它的重量级。”

A man stands on a street corner telling a story. There's a green double decker bus and people walking in the background.
凯文·惠兰站在爱尔兰都柏林梅里恩广场的角落里,詹姆斯·乔伊斯在那里等了几个小时,等待与未来妻子的第一次约会。
A statue of a man leaning on top of a large rock.
附近的梅里恩广场上,矗立着一座作家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的雕像。

《尤利西斯》经常被文学评论家们选为20世纪最重要的书,然而,它的复杂性和实验性的写作风格可能让人望而生畏,以至于许多休闲读者都不敢尝试。德克兰·基伯德(Declan Kiberd)是圣母大学(Notre Dame)九博体育研究唐纳德和玛丽莲·基奥(Donald and Marilyn Keough)爱尔兰九博体育研究的教授,他的大部分职业生涯都在挑战这种观念,并向全世界宣传乔伊斯。

“《尤利西斯》是一本关于普通人日常生活的书。——德克兰·基伯德

基伯德和恩里科·特里诺尼(Enrico Terrinoni)想出了一个新奇的方式来庆祝2022年《尤利西斯》出版100周年。恩里科以前是他的学生,也是这部小说的获奖意大利语译者。今年,他们和基奥诺顿爱尔兰九博体育研究所(Keough-Naughton Institute for Irish Studies)发起了一场名为“全球尤利西斯”的庆祝活动。

除了九博体育研究乔伊斯和尤利西斯的九博体育外,在巴黎、罗马和都柏林举行的一系列会议和讲座旨在邀请非文学专家讨论乔伊斯在音乐、神学、戏剧和历史等主题上的思想。这项合作始于去年大流行导致会议推迟之前,目前已经将这些“局外人”的文章写成了一本书,将于今年6月出版。

A man standing and speaking at a podium.
德克兰·基伯德,唐纳德和玛丽莲·基奥爱尔兰九博体育研究教授。

“这不是一本学术书籍,”基伯德说。“有一群学术精英拿到了这本书,他们想把它占为己有,而不是和全世界分享。”

基伯德认为,《尤利西斯》不只是给有学问的人看的,因为它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从如何应对悲伤到如何讲笑话。这些深刻的思想来自普通人,而不仅仅是像哈姆雷特这样高贵的王子。

“《尤利西斯》是一本关于普通人日常生活的书,”基伯德说,他2009年出版的《尤利西斯与我们:乔伊斯杰作中的日常生活艺术》探讨了这个话题。“我们想远离专家,讨论乔伊斯的智慧和日常经历。”

会议将于3月10日在罗马开幕,乔伊斯就是在那里开始创作这部小说的。普利策奖得主、作家Jhumpa Lahiri将在巴黎圣母院的“全球门户”(Global Gateway)举办主题活动,她将讲述流亡作家和“寻找新语言”。在1922年《尤利西斯》全集首次出版的巴黎,现爱尔兰剧作家玛丽娜·卡尔将于6月1日至3日在其他活动中讨论佩内洛普这一集的主题。会议将于6月16日在都柏林闭幕。从2月到5月,巴黎圣母院将举办一个关于现代爱尔兰身份的艺术展,以及一系列关于上个世纪爱尔兰现代性的其他活动。

基伯德写道:“在乔伊斯之前,没有人能如此全面地表现思想的过程,即每个人每天都经历的意识流。”“乔伊斯把内心的独白作为正常的前奏,没有什么比喝一杯茶更有预兆的了。”

毫不夸张地说,乔伊斯的幽灵在都柏林随处可见。无论是乔伊斯在圣殿酒吧边看书边喝酒的雕像,还是主人公利奥波德·布鲁姆和斯蒂芬·迪达勒斯在国家图书馆讨论《哈姆雷特》的雕像——关于这本书或这位作家的记忆无处不在。角色们整天走来走去,说话,覆盖了很多地方,整个城市的14块黄铜人行道上都有书中的语录,并为游客们指出了《尤利西斯》中的重要场景。

惠兰说,他最喜欢的乔伊斯地标是位于梅里恩酒店花园里的罗文·吉莱斯皮的雕像。这件名为《尤利西斯的涟漪》的青铜作品展示了乔伊斯带着他惯用的手杖和圆眼镜的样子。

他的影子落在与小说中同一时间对应的一天中的文字上,起到了日晷的作用。底部的水通过面板之间的裂缝流入。

With his hands in his pocket, a man stands in a garden next to a statue of James Joyce.
在都柏林梅里恩酒店的花园里,凯文·惠兰站在罗文·吉莱斯皮的詹姆斯·乔伊斯雕像旁。这件青铜作品被命名为“尤利西斯的涟漪”。
Two female students sit at one of the many desks inside a library.
圣母大学的学生玛德琳·欧文(左)和劳伦·凯利在国家图书馆,《尤利西斯》的主人公们在那里讨论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People browse in a library full of books from the ground up.
都柏林三一学院旧图书馆的长房间。

“它从早上开始,持续24小时左右,”惠兰说。“大多数雕塑家倾向于关注人物,但作家对他们留下的文字感兴趣。我想乔伊斯会欣赏这里大量的文字。水贯穿文字,就像利菲河流经小说和都柏林城一样。”

小说开篇是在都柏林南侧海边的一座古塔里。英国人在19世纪初建造了一系列圆形塔楼,以抵御拿破仑通过爱尔兰的敲门砖后门入侵。

多年以后,乔伊斯的一个朋友租下了这座塔,作为自己的住所和艺术家的隐居之所,乔伊斯在22岁的时候只在那里住了六个晚上。志愿者们把这座塔改造成了乔伊斯博物馆,当地的导游每年都为成千上万的游客提供娱乐。在这个狭窄的圆形空间里,导游詹姆斯·霍拉汉解释了乔伊斯逗留时间如此之短的原因。

霍拉汉说,他的一个室友“夜里醒来,产生幻觉,想象自己看到一只凶猛的黑豹从壁炉里钻出来”。“就像一个人一样,他拿着一把上了膛的左轮手枪走上前来,开始向黑豹射击。”然后另一个室友醒了,抓起枪,开始朝乔伊斯床上的锅碗瓢盆射击。乔伊斯逃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Two men stand at the top of a tower, against a wall. The blue sky, clouds, and the ocean is in the background.
装扮成《尤利西斯》中的主人公利奥波德·布鲁姆的导游詹姆斯·霍拉汉(右)和装扮成斯蒂芬·迪达勒斯的酒吧老板汤姆·菲茨杰拉德站在他们帮助建造的詹姆斯·乔伊斯塔和博物馆的马尔泰罗塔上。

霍拉汉说:“这是英国文学史上最优秀的小说的第一幕。”后来,他会在附近的菲茨杰拉德酒吧里讲更多乔伊斯的故事,那里的彩色玻璃窗上展示着荷马的《奥德赛》中的场景。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志愿者们在书中保留了另一个地标——三一学院附近的史文尼药店。该店于1847年开业,直到2009年,一直以药店的形式运营。乔伊斯的粉丝们没有让它关闭,而是成立了一个非营利组织,维持着1904年的样子,除了提供乔伊斯的书和纪念品,为它的维护筹集资金。

“在《尤利西斯》的第五章中,主人公利奥波德·布鲁姆来到斯维尼超市,想给妻子买一块柠檬香味的肥皂和一张面霜处方,”志愿者戴维·多伊尔(Davey Doyle)说。“所以我们有一个虚构的角色在一个真实的药房里点了一块虚构的肥皂和一个虚构的处方。”

A man stands behind a counter surrounded by glass bottles.
志愿者戴维·多伊尔(Davey Doyle)站在斯维尼药房的柜台后面,这家药店曾出现在《尤利西斯》(Ulysses)的一个场景中,现在每天都举行乔伊斯的读书会。

史文尼书店每天还赞助几场不同语言的乔伊斯作品朗读会。在每年6月16日的都柏林布卢姆日庆祝活动中,药店和塔楼是受欢迎的地方。成千上万的人穿着爱德华七世时代的衣服,包括德达勒斯的手杖和布鲁姆的圆顶礼帽,参加小说中提到的朗读、用餐和其他活动。

“很难想象有任何其他现代主义的杰作会对一个城市的生活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基伯德曾在《布卢姆日》(Bloomsday)的一篇报纸文章中写道。较小的布卢姆日聚会在世界各地的文学聚集地举行,包括巴黎圣母院。

虽然“尤利西斯”对都柏林的影响很容易衡量,但它对世界其他地区的影响是巴黎圣母院全球尤利西斯庆祝活动的主题。乔伊斯在意大利构思并开始创作这部小说,最后在巴黎完成。

“这是巴黎圣母院将爱尔兰与外部世界联系起来的一种方式,也是将外部世界与爱尔兰联系起来的一种方式,这是我们爱尔兰九博体育研究项目的总体模式,”基伯德说。

A plaque dedicated to James Joyce.
“在罗马的这所房子里……詹姆斯·乔伊斯/自愿流亡唤起了尤利西斯的故事/让他的都柏林成为我们的宇宙。”

基伯德通过春季在都柏林全球门户和每年秋季在南本德校区的教学来体现这一目标。他的秋季课程是九博体育研究生与特里诺尼(Terrinoni)一起学习《尤利西斯》(Ulysses),特里诺尼是意大利佩鲁贾大学(university of Per Stranieri di Perugia)的英国文学教授,2019年秋季学期作为爱尔兰九博体育研究的访问九博体育来到巴黎圣母院。

把乔伊斯带到世界上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作者的现代主义风格和主题在历史上使《尤利西斯》成为一部有争议的作品。乔伊斯认为,以查尔斯·狄更斯为代表的传统写作风格,在战后变得更快、更不连贯的世界里已经不可能了。

“乔伊斯发明了一种全新的风格来捕捉现代世界的流动性,”惠兰说。此外,乔伊斯非常民主。他在小说中所做的是代表各种各样的声音。”

Inscriptiong on stone that reads The supreme question about a work of art is out of how deep a life does it spring. The painting of Custave Moreau is the painting of ideas.
乔伊斯雕像“尤利西斯的涟漪”下面的镶板上刻有小说中的一小段,故事发生在一天之内(1904年6月16日)。

其风格和超现实主义的主题引发了无数的批评,并导致小说在美国和英国被视为淫秽而被禁止。1922年,伦敦《星期日快报》的一篇社论称:“所有罪恶的秘密下水道都被难以想象的思想、图像和色情文字的洪流所堵塞。”

在最近一本关于一个世纪以来美国公民自由联盟里程碑案件的书中,作者迈克尔·查邦追溯了推翻对《尤利西斯》禁令的法律斗争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一位出版商和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的律师成功地避开了淫秽法,让这本书受到关税法的审判。

他们从巴黎运来了一本,里面插入了欧内斯特·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等作家的热情洋溢的推荐信,从而成为了案件的证据——然后故意把它交给了海关。1933年的一项法院裁决改变了美国的法律体系,将一件艺术品作为整体来评判,而不仅仅是考虑可能被贴上淫秽标签的部分。

Footsteps in the sand.
尤利西斯的角色斯蒂芬·迪达勒斯,乔伊斯的另一个自我,在山山河上散步,思考着“走向永恒”。
Rowers on River Liffey with the Samuel Beckett Bridge in the background in Dublin, Ireland.
利菲河(River Liffey)流经都柏林市中心,突出了这座城市现代与历史元素的对比。

基伯德说,这部小说“一直在考验文化和政治制度的容忍度”。基伯德说,这本书在爱尔兰从未被禁过,因为爱尔兰法律要求公民提交一份投诉,其中包括对这本书的解释。没有人做。

1993年,爱尔兰政府派基伯德到中国出版第一版中文版。在此之前,他说,“自毛时代以来,这部作品一直被视为资产阶级堕落的作品。”第一天晚上只有大约40名九博体育到场,但在国家电视台播出了这一活动,发出官方批准的信号后,第二天就有500多人到场。

基伯德和惠兰认为乔伊斯会感谢圣母大学将他的作品传播到世界各地的努力,主要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评价是出了名的高。但惠兰说,从爱尔兰的角度重写欧洲的中心神话需要极大的自信。

“想象一下,这个20多岁的小伙子,站在这个角落里等着一个女孩,”惠兰说。“他想占领这座位于欧洲边缘的城市——小、冷、多雨、外省、虔诚、贫困。他要利用这一点把它变成全世界的标志性城市。但他就是这么做的。”

全球尤利西斯公司和它的名字一样雄心勃勃。